北夜侯

祝各位眉眼舒展,四季常安✨✨

【冰秋】霁清欢



𐂂招魂成功梗


原著向


ooc预警


时间线:五年后




在沈清秋的记忆里,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人


他看不见,也说不出话来,虽然能睁眼,但眼前总是一片漆黑,他也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以及这是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自从自己清醒的时候,沈清秋的身边就一直有一个人,那个人身量比自己高一些,长什么模样沈清秋不清楚,但那人腰间有个小铃铛,在动作的时候,铃声清脆,声音不大,也不扰人,反倒有着几分安神之效,沈清秋循着声音判断那人在哪




沈清秋发现自己在哪,那个人就跟着在哪,几乎是形影不离,他说他叫洛冰河,其实说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沈清秋也不认识



"我今天在殿外给你扎了一个秋千"



"你午睡起来后,若是天气好,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吗?"



沈清秋听到面前有碗碟放下时的轻微声响,估计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又给自己添了菜


沈清秋舀了舀手里的汤匙,吹散了热气,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



今天喝的又是粥


虽然那人每天做的粥的样式各有不同,但里面的东西还是一样,沈清秋那些芝草灵药吃得次数多了,也开始无味起来,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便放下汤匙,没过一会儿,旁边的人也跟着放下碗筷

他看了看沈清秋剩下的粥,将一方巾帕递送到沈清秋手里道:"你近日吃的愈发少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还是我做的不合胃口"



"……"那也倒没有


只是不知道体弱还是什么缘故,今天感觉怪怪的,沈清秋只是觉得乏力的很,身子虚虚的,总有股凉气,提不起兴趣也不想吃,抿了一小口茶水,摇了摇头,便扶着桌缘起身



洛冰河便走到沈清秋身边来,想去扶着他,却终究只是在旁边跟着,虚护在沈清秋旁边,直到沈清秋走到了床榻旁一小阶处,洛冰河才会抬起手来,让师尊扶着自己的手腕,坐在塌沿处



沈清秋如今对他还是有些疏远



但也无妨,沈清秋开始识人、再到下床走路才刚刚一个月,洛冰河也知道沈清秋多少内心有些不安,要沈清秋短短时间内,对一个陌生人完全信任、完全接受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看着沈清秋一直都没解开外袍里面那件衣服的系带,洛冰河忍不住道"还是我来帮你吧"



沈清秋一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手,洛冰河走到沈清秋的面前,看了一眼沈清秋眼上覆着三指宽的白缎,低下头来,一边解着系带,一边对着沈清秋道



"我不是别人,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提,我都尽量满足你"



这话自从沈清秋醒来开始,洛冰河总是不断的重复跟自己说这句话,沈清秋在洛冰河日常对他的照料中,也知道,洛冰河说的也绝对不是空话



但沈清秋觉得非亲非故的,跟人也不太熟,总是麻烦人家也不好,于是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弄,却没想到总是过于自信,几乎每次都是洛冰河主动提出来帮他才会弄好




"要是下午饿了,我给你再做一些其他的"



他把腰带和衣服放在旁边的衣架上,扶着沈清秋上塌躺了下来,边理着被褥道:"你现在体虚,有些东西吃了对你恢复有益,就算不喜欢,也要试着多吃几口"



"等会我去问问能不能换换,你再坚持一两天"



"……"




这语气,沈清秋总觉得洛冰河在哄他 ,跟小孩子讲道理似的



他摘下沈清秋双眸处的白缎,在沈清秋眼前习惯性的摇了摇手,可依旧跟往常一样,沈清秋眼中没有波澜,依旧空洞没有半分光彩,怕是此刻连洛冰河站在他眼前的哪个方位,沈清秋也不清楚



在确定没什么其他不当的地方,洛冰河便放下帘帐:"你安心睡下,等到了时辰,我就唤你起来"




于是又回去收拾着碗碟,轻轻打开殿门,银铃声渐远,整个殿内又重新归于安静




……


……


……


幻花宫极尽奢华的长廊上,雕纹描金的雁足灯中,烛火明明暗暗,似乎只要带起轻微的风就能将它吹灭似的,玄暗遍斥,隐去了金碧辉煌的壁饰,幻花宫的当值掌灯弟子低着头守在灯旁 ,整个幻花宫议事殿内,都笼罩着一种沉寂的压抑



"沈仙师招魂复生到如今才半年有余,身子孱弱,灵脉灵气尚未恢复,食欲不振也在情理其中,在药膳里添几味药便是"



"但现在吃的药已经是最温和滋补的一种,仙师余毒未清,还需观察一段时日,不能贸然换药,若是如当初一般……"




那位医者语意未尽,也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洛冰河一眼,二人都心知肚明



沈清秋有意识刚刚一月,但复生是在半年前,当时沈清秋只是有了复苏征兆,却像个摔得粉碎又被粘起来不久的瓷器一般,脆弱不堪,虽然会睁眼,却半垂着眼眸,会呼吸,却无悲无喜,五感全失,无论怎么唤他,却如同傀儡一般,做不出半点反应




俨然一副失魂之态,沈清秋醒了,但又没醒




当时洛冰河在沈清秋身边不眠不休的服侍了几天,幻花宫连续多日灯火通明,彻夜不熄,但当初由原先的几位的医者为沈清秋诊治,失了分寸,用了药性强烈的药



用药后的当天深夜,原本已经睡下的沈清秋刚开始脸色苍白异常,发着颤,没过多久,便高热不退,呼吸急促不止,喘不上气来,也幸亏当晚洛冰河发现的早,可后来被洛冰河牵着的手,在沈清秋咳出一口鲜血之后,在洛冰河掌心间无力垂下,整个人也昏迷了过去,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沈清秋彻底没反应的那一刻,真的能让洛冰河瞬间一片空白,全身发软,打着颤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去把人喊过来,拼命给沈清秋输着灵力,护住沈清秋脆弱不堪、岌岌可危的灵脉



当晚,洛冰河发了好大的脾气,人处置了一批又一批,等第二日幻花宫弟子轮班的时候,未见血色,但遥遥便闻见空气中弥漫的一股血腥气,等医者重新换了一批,又命人出去,换了新药,断断续续调养了近两个月,沈清秋才恢复刚刚的状态



这段往事,洛冰河不想重新再经历一回,也不想将沈清秋在置于危险之中,他扶了扶额,松缓着一连多日的紧绷,挥退那医者道



"我知道了,不换就是,等他睡醒之后,你再过来替他看看"



……


……



……

此时,纱帷曼曼,沈清秋迷迷胧胧间,感觉到自己来到一个楼阁之中,抬首望去,似乎能看见二楼长廊尽头的雅阁,一群穿着统一鹅黄色的服饰的人群中正簇拥着中心的一人。


 那是个身穿玄衣的青年。发带随青丝飘动,背负一把古朴长剑。正背对着沈清秋,梦境中的人似是怎么都看不清楚,但沈清秋能感受到,那个男子察觉到他了,说话间正向自己这边望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阵,不知怎的,那男子视线一直在沈清秋身上,一直没移开过,似是许久未见一般



沈清秋正奇怪,可周遭景像一切都开始虚化,人影话语湮灭,可那个男子却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向着沈清秋走来,在朦胧之间,沈清秋似乎听到他在唤自己



这一声轻飘飘的,虚无又缥缈,沈清秋可听的并不真切,脚步声渐近,那人的脸在沈清秋眼中虽然逐渐明朗起来,却终究如同隔着一层迷雾一般





"跟我回去吧……"




那人走到沈清秋身前,伸出手来,久久未落下,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回应,沈清秋不明所以,鬼使神差地正当将手要放上去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 ,沈清秋蓦地睁开双眼



一片漆黑


是梦



"你醒了?"



洛冰河的声音似是从帘帐外传来,听起来低沉,带着几分稳重,让沈清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全感,让他莫名踏实



洛冰河将盛着热水的银釉盆放在床头的桌上,掀开帘帐,却只见沈清秋额上出了一层薄汗,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



洛冰河脸色变了变,连忙俯下身来,探了探沈清秋额间温度,有点低烧,同时又将手伸进被褥里,握着沈清秋的手,却触手冰凉,带着几分冷汗 ,被子里的温度也低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清秋不知怎么,从今早起来便只觉得有些无力,总有股凉气在他身体里面乱窜,又有什么东西阻塞了经脉一般,倒也没什么问题,可午睡一做梦起来,感觉严重了些



他摇了摇头,挣了挣洛冰河握着他的那只手,撑着上半身,想坐起来,清醒一下,看看会不会好点



不知道是起身太突然还是怎么的,沈清秋刚刚坐起身来,只觉得一股气冲向了脑门,顿时觉得眩晕不止,耳边都伴有嗡鸣声,只感觉全身忽然凝滞一般,不能动弹 ,顿时失了力,又倒了下去




洛冰河手疾眼快地将沈清秋扶了过来,顺势坐在塌上,让沈清秋靠在​了自己怀里,这病来的急,在瞬息之间,沈清秋已经头疼不止,昏昏沉沉



他模模糊糊间听见洛冰河在喊"师尊"两个字,可血脉不通,寒气不断上涌,逼得沈清秋冷汗涔涔,苍白无力的手紧攥着身下的被褥

      


洛冰河慌慌张张地输着灵力,尝试着唤醒沈清秋的意识,可沈清秋终究是承受不住,洛冰河一连喊了好几声,沈清秋也没有清醒的迹象,随后洛冰河臂弯处一沉,师尊涣散了意识,他用尽了一切办法,还是不见起色,只能吼道:“来人!都滚进来!”




那医者早已在洛冰河来时在殿外等候许久,外面侍从听见动静,马上殿门打开,放人进去



冬风凌冽,寒气瞬间侵入,内殿虽远,但洛冰河依旧感受到那朔风冷意,连忙将被褥拿上来,紧紧裹着沈清秋,又觉得不够,将自己的玄氅解下盖在上面,又抱着浑身开始泛凉的沈清秋,试图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那医者进入内殿,绕过屏风,看到洛冰河怀里的连面上血色已经失了几分的沈清秋,正打算行礼,就被洛冰河催着赶紧诊治



急促的语气中迸发出凛冽杀意,那医者连忙称是,便赶忙上前替沈清秋把脉,却只听得脉象沉迟,浮弱无力,又把沈清秋的衣袖掀上去,看着沈清秋瓷白的手臂上的血脉隐隐发黑,观其行向,恍若有近心之势,那医者瞬间了然



他将沈清秋的手放好,对着洛冰河道:"回君上,仙师乃是无可解残毒复发"



那医者经飞快思索后,擦了擦额间的汗"如今有两种选择,一种只是暂时将毒压制住,另一种则是彻底解毒,不受复发之扰 只是……"



救师尊要紧,洛冰河也一刻不敢耽误,看着沈清秋毒发之时,痛苦非常,两种选择,洛冰河自然更倾向后者



"自然是要全解,需要什么现在立刻着人吩咐下去"



洛冰河将盖在沈清秋身上的被褥和大氅收了收,掖紧了些,确认不透一丝风进去,看那医者接下来的话让洛冰河的动作一顿




"不知君上可曾听过双修之法?"



此语一出,洛冰河停下来,看向那位医者,只觉荒唐可笑,荒谬至极,他眸中闪过一丝赤色,他微微眯眼,语意严凛,带着几分威胁道



"你莫不是在诓本君?"




那医者连忙跪在地上伏首道:



"君上乃天魔血脉,残本古法有记,唯有这天魔血或许可解这奇毒,臣万万不敢欺瞒"



洛冰河听言,一语未发



看着怀里沈清秋憔悴的脸庞,犹豫一会,周全思虑再三,就算是解毒,洛冰河也不想在沈清秋昏迷的时候,趁人之危,要了师尊的人,到时候师尊醒来,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暂时把毒性压下来




吩咐下去,把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




……




……


幻花宫的瑜花部,是历代宫主的洗浴之处,奢华至极,地上铺有白灵玉,步步奢靡,上有雕纹镂花,栩栩如生,触即升温,不会感到半点凉意,从山上引下来的温泉活水,引得周围点缀用的莲池满眼嫣红水澈



隔着珠帘围帐,温泉蒸出的水汽袅袅上升,如同云雾轻纱一般,兰池内泉水灼热,混着淡淡的药香,洛冰河遣退周遭人,褪下自己的外袍,走到斜椅上,将昏迷未醒,身上只着内衫的沈清秋抱起,向兰池走去



泉水此时滚烫,若换做一般人,只怕会觉得难忍非常,但却对治疗寒症有效



等沈清秋慢慢浸在兰池之后,洛冰河从后面扶着他,让沈清秋坐靠在自己怀里,在混着药草的热泉里,洛冰河细细的揉搓着沈清秋冰凉的手,让师尊的身子慢慢暖起来



等到半盏茶的功夫过后,洛冰河扶着沈清秋的细腰,让两个人贴靠的更近,洛冰河闭上双眸,全神贯注,调动着灵力,用灵流一遍一遍冲刷着沈清秋滞涩的灵脉



兰池清澈,洛冰河恍一睁眼,便在水雾缭绕中瞥见沈清秋的双腿微微张开,目光复而落在沈清秋纤细的脚踝,一路往上,修长紧实的小腿在浸湿的内衫若隐若现,洛冰河搂住沈清秋的手握紧了点,没敢继续在往上看去,视线自觉避开,却不自觉的又看了看




洛冰河又将眼睛闭上,却有些乱了心,意中人如今就在自己怀里,反抗不能,任他摆布,在泉水的浸湿下,单薄的衣衫形如虚设,两人肌肤相贴,洛冰河不自禁的将空出来的那只手放在沈清秋腰侧 ,若是将衣衫掀开……



"混账……"



洛冰河天人交战,踟蹰徘徊,最后对自己龌龊的想法暗骂一声,他正因为喜欢师尊,所以就要尊重他,他更想要的是沈清秋的心,可此刻却又受情欲煎熬



或许毒性压制起了作用,在小半时辰后,怀里的人动了动,洛冰河顿时将环住沈清秋的那只手松了松




等沈清秋悠悠转醒,睁开双眼,发现昏过去之前彻骨的寒意被温暖取而代之,后面还靠了什么东西,也不算太舒适,可感觉有点奇怪的是,好像下边有东西在戳着自己



沈清秋试探性的伸手往旁边摸了摸,耳畔却传来灼热气流带着熟悉,但此时却带着几分沙哑抑制的声音



"别动"


是洛冰河


沈清秋惊的瞬间撤回了手,洛冰河使了使力,将沈清秋往怀里又带了几分,把沈清秋抱的更紧,将下颌靠在沈清秋的肩上



"你身上残毒发作,连带引起了寒症,等我再用灵力运转几周,我就带你回去"



洛冰河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沈清秋哪里跟人这么近的跟人接触过,顿时无所适从,半边身子已然酥麻,不知所措,突然意识到身后那戳着自己的东西是什么,脑中"轰"的一声,瞬间脸变得通红,不敢再动弹



洛冰河也知道沈清秋察觉到了



"你若不愿,我就不会动你"




洛冰河一边控制着灵流,一边又调整着呼吸,压抑着自己的神识,不让自己做出一些出格之举,可一抬头便看见沈清秋脖颈处贴着几缕打湿的墨发,更显得脖颈白皙修长,平添了几分魅惑



"……"



洛冰河的眸色暗了下来,再也忍不住,便低下头来,在沈清秋的肩颈处不轻不重的咬了下去,沈清秋被惊了一下,却也喊不出声音来,洛冰河闭上双眸,深吸了几口气,另一只牵着沈清秋的手也愈发用力



沈清秋也不乱动,等到洛冰河松了口,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看着沈清秋肩上的咬痕,只是有些发红,咬得有点深,但控制了力道,没有见血



"……抱歉"



"……"你咬都咬完了



洛冰河眼神闪到一旁,清了清嗓子"时辰差不多了,你呆久了,怕是会适得其反,我现在带你出去"





洛冰河像收拾案发现场一样,红着脸匆匆将沈清秋肩上的衣服揽好,将沈清秋抱出了兰池,带着沈清秋去了一道屏风处,将沈清秋放了下来,两个人身上都湿漉漉,却也不冷,洛冰河把干净衣服和布巾放在紫檀桌上道


"内衫在你正左侧,你伸手就能碰到,我不看你,你换好了就敲敲桌子,我就进来接你"


洛冰河退到屏风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没消下去的身下之景,顿时失语,又低声骂自己道


"……"


"畜生"



……




……


……

自那之后,洛冰河待在他身边的时间比以前还长沈清秋耳畔的银铃声响的是愈发频繁



不知道怎么了,洛冰河每次都按时叫沈清秋起床,调整着沈清秋的作息,沈清秋也很疑惑,他又没事做,每天就是混吃等死,看不见,又不会聊天说话,起这么早干什么



每次和洛冰河用了早膳之后,就被洛冰河加衣服,套的里三层外三层,然后被拉出去散步,美名其曰消食养身体,再然后,就是洛冰河到沈清秋的殿里批东西,时不时主动跟沈清秋说他的所见所闻,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沈清秋一般这个时候,就是默默听着,偶尔点点头,再不济,就是听多了犯困,打了几下迷糊,就坐着撑着脑袋就睡了过去,也不怕着凉,反正有洛冰河在



这些还好,可有好几次吃药的时候,沈清秋以为洛冰河离开了,驾轻熟路地摸着路,想把药倒在花盆的土里,突然银铃声起,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洛冰河抓了个正着,后来洛冰河每次到了喝药的时辰,就在旁边守着,实在不想喝了,结果都一样,反抗无效,还是被洛冰河不厌其烦的连哄带骗地喝了下去



到了晚间,沈清秋好几次都在睡梦间都能感受到洛冰河轻声地来到自己床边,在探着自己额间的温度



这样的安然日子过了一个多月,从立冬到了冬至,天气愈发的寒冷,连带着下了好几场大雪



沈清秋愈发喜欢窝着,不肯动弹,洛冰河有几次都没喊动他,而沈清秋也抓住了偷懒的套路,每次只要装模作样咳两声,若不行,那就再咳两声,洛冰河保证就不会再带着自己出去




一天晚上,沈清秋睡下之后,他久违的做起了梦来




在梦里,地点似乎不在是那个花楼,而好像在一座峰上,那里竹林飒飒,幽风习习。高低错落有致的竹檐之间,泉水飞流,折射出阳光七色,叮叮如律。



    

 一阵踏碎落叶的轻盈足音,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 这回让沈清秋惊讶的是,他能看清人脸了



只见这少年肤色白皙,似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脸颊红扑扑的,甚为可爱,眼角眉峰线条明晰而不锐利,青涩之味扑面而来。 


 

他正步走来,整了整衣角,垂头叫道:“师尊。” 


"……?"  


  

迷惑之余,沈清秋发觉梦中的自己似乎站在青翠欲滴的竹林中,再后来,沈清秋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小家伙突然往自己怀里扑,带着几分腼腆地说什么脚软了,然后抬起头来,仰视着沈清秋,兴致勃勃的问沈清秋想吃什么



"……"



可接着画面一转,沈清秋见自己到了高楼上,长风烈烈,疾风呼啸,楼下是乌泱乌泱占满了人,只见一个身后背着长剑着玄衣的男子跟着自己到了高楼,一抬手,在周遭划开了一道结界



沈清秋细细看了看,那男子俊美已极,面如冠玉,两点沉潭寒星般的眸子,却瞳孔赤红,神色凛然,他说一句,就走近一步,咄咄逼人,沈清秋隐隐约约听见"天命"、"深渊"




忽然那个人似乎很痛苦,像压抑着什么的模样,那长剑散发着黑气,嗡鸣震颤不止,沈清秋只感到自己上前环住了他,又说了一句话,松开了那男子后,沈清秋视线明明暗暗,逐渐向后退去,似幻似真地听见剑刃断裂的声音,到最后视野彻底归于一片黑暗



突如其来的下坠感让沈清秋瞬间惊醒


沈清秋喘了几口气,缓了半晌,翻了个身,侧躺在塌上,虽然现在什么看不见,却仍旧呆呆睁着眼,回想着刚刚的梦境,虽不知道那个小弟子模样的人是谁,却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可最后那个男子又是谁,虽然脸和那小弟子有着五六分相似,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会是同一个人吗?若真的是这样,沈清秋却觉得有几分难以置信,到底是因为什么让那个如同暖阳映照初雪的少年郎变成那副模样



事情可能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糟糕,他晃了晃脑袋,只当自己多心了,做了个噩梦而已,因此也没放在心上



沈清秋擦了擦额间的汗,一时觉得有些热,坐起身来,以往他睡得沉,从来没有半夜醒来过,刚想起下床去倒杯茶,在塌沿摸索准备下床的时候,却摸到了一根悬着的锦带,又往回摸了摸,发现那锦带一端被系在了塌沿处



沈清秋心里正纳闷,以前晨起或者晚间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没注意、甚至从来没发现过这东西的存在,怎么今日就有了,他好奇地试着拉了一下,看看另一端尽头系着什么东西



虽然沈清秋使得力气不算大,稍稍使了使劲,就扯动了,沈清秋试着动了两三回,可锦带的另一端什么声响都没有,也猜不出系着什么东西



沈清秋得了没趣,松开了手,掀开被褥正打算下床的时候,塌边地上却起了轻微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有东西?



可沈清秋如今眼盲,看不见,也说不出话来,更做不了什么,只能紧了紧被子,摸索着,撑着上半身子往塌里面缩了缩



在动的过程中,突然沈清秋听到一声熟悉声响,停下了动作,卸下了防备


是银铃声


但怎么会是银铃声?



"怎么了?"



伴随着掀开帘帐时微凉的风吹入,一个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却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沙哑



是洛冰河



"口渴? 饿了?还是觉得冷了?"



"……"



怎么会是洛冰河?



他为什么会来的那么快



沈清秋有些惊讶,还在发着愣,突然想起洛冰河还在等他的回应,就赶忙抬手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待洛冰河转身去倒茶的时候,沈清秋想了想,却总觉得不对,这来的也太快了点,就算住在偏殿,也不会下一瞬就到了



沈清秋突然猛地想起那根锦带

"……"


锦带的另一头不会系着的是洛冰河吧?


那刚刚在塌边传来衣服的声音也是洛冰河的?


都这么多天了,他就一直睡到地上?


随着走动而发出的银铃声渐近,沈清秋感受到塌边被褥随着洛冰河坐下变得塌陷,刚伸出手去接,一只手却被另一只比自己稍大一些,又温热许多的手握住了


洛冰河暖了暖沈清秋冰冷的指节,又往手心里探了探,便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沈清秋的手里,将沈清秋另一只同样发了冷汗的手也带了过来,想借着茶杯透着的温度暖暖,然后又坐近了点,将手背探着沈清秋的额头



"没发热……"


"怎么半夜醒过来了?"


"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别像上次那样,听见了吗?"


一连串的话让沈清秋一时无所适从,愣愣怔怔的,只能顺着洛冰河的话点头


得到了沈清秋的回应,洛冰河松开了他,看着沈清秋喝着安神茶没什么事,拢了拢刚刚匆匆披上的衣服,便站起身来,俯身理着沈清秋塌上有些凌乱的被褥



等接过空茶杯,确定沈清秋不需要其他东西,服侍沈清秋躺下之后,洛冰河掖紧了被褥可能会漏风的地方后,低声对沈清秋说道:


"我在你不远处,有事随时唤我便好"


便重新放下了帘帐


夜晚沉谧,雾纱白帐上,映着洛冰河的长影,殿中寂寂,没有半点声响



随着洛冰河一摆手,又恢复了夜间玄暗,唯有那银华渗着窗棂纱透进来,撒着一地月光


洛冰河在床边站着守了半晌,看着帐内没有动静后,便俯下身将那段锦带拾起,重新系在自己的腕上,打算睡下的时候,腕上紧了紧,被扯动了几下,洛冰河以为沈清秋又出了什么事,连忙掀开床帘


此时烛火重新燃起,洛冰河却只见沈清秋松开了拿着锦带的手,往塌里面挪了挪,又稍稍掀开被褥,凭着风的来向,望着洛冰河


师尊是想让自己上床去?


和……师尊一起睡?


"我……"



"……"


"我……就不上来了,那天替你看病的人说,你需要静养,我夜间时分魔息容易不稳,对你身子恢复不好"



说着便将床帘放旁边挂好,将一边帘敞开,将手沈清秋的被褥内,想将沈清秋的手收回去放好,再重新整理一下,却没成想,被沈清秋反手握住了


沈清秋牵着他,使了力气,往自己被褥里带,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洛冰河也不敢用力,只能顺着沈清秋,半个身子也随之上了塌



此时洛冰河的一只手被沈清秋拉着,一只手撑在沈清秋的枕边,俯着身,看着沈清秋躺在自己身下,领口微微敞开,青丝些许凌乱,脸颊不知是这灯火映照还是何缘故泛着淡淡地红


"……"


师尊……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吗?



洛冰河的眼神暗了下去,眼里倒映着诱人光景,他微微眯眼,此时的他只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撑在床榻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身下的被褥



洛冰河觉得他此刻不应该只是单单的看着沈清秋、由着师尊拉着他的手,而是应该掀开被褥,不管师尊到时候如何挣扎,直接在师尊脆弱白皙的颈上,锁骨上,肩膀上留下只属于自己的印记



可沈清秋看不见洛冰河是何神情,可偏生沈清秋脑中想的跟个白纸一样干净,不知道此刻他自己是何等撩拨,洛冰河此时也压抑的厉害,虽然沈清秋眼盲,但眼眸依旧不停的闪躲,却又执拗的不肯松手



与以前不同的是,月圆之日将到,心魔剑开始愈发不稳,就算沈清秋如今肯和洛冰河同寝,哪怕不做其他的事,可洛冰河却不能不为沈清秋的身子着想,如今沈清秋还在恢复期,灵力灵气半丝也无,前不久还毒发大病一场,又伤了元气



如果想要现在解毒,洛冰河只能从长远考虑,等沈清秋恢复一些再说,不做出格之举


不然洛冰河真的哪会管那么多



虽已然动情,洛冰河下定了决心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反客为主,反握住了沈清秋的手,不自禁俯下身来,在沈清秋额间留下浅浅一吻,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克制"那我上来,牵着你睡,好吗?"




沈清秋被洛冰河的举动惊的愣了愣,脸顿时又红了几分,等回过神来,顿时将手松开,好似有些发恼地翻了个身,朝向塌里,不再看洛冰河



虽是如此,却依旧不忘给洛冰河空出的地方



看着沈清秋如此举动,洛冰河强忍着让自己不笑出声,没等多久,洛冰河将地上的被褥搬到塌上来,可沈清秋依旧没有转过来看他的意思




洛冰河无法,只能一个人将被褥铺好躺下后,往沈清秋那边靠了靠,可沈清秋不理,又往里面挪




沈清秋每挪一点,洛冰河就跟着往里面挤一点



等到沈清秋也没地方了,洛冰河才敢把手伸进沈清秋的被褥里去牵沈清秋,主动给沈清秋台阶下

"你手真冷,我替你暖暖好不好?"



……


……



……


接下来几天,洛冰河跟着沈清秋同塌而眠,可沈清秋面子薄,自上一次主动牵洛冰河后就再也没主动过,但在每次临睡前,都会拍拍自己塌上的空地,洛冰河此时才会把自己的被子搬上来



每每熄了烛火之后,洛冰河才会往沈清秋那边靠靠,两个人隔着锦褥紧紧贴着,让沈清秋感受着自己的存在,若是沈清秋不往里面挪,洛冰河就会得寸进尺又小心翼翼地跟沈清秋说:



"我今天能不能牵着你一起睡?"




若是沈清秋动动,将手放在身侧,洛冰河的小心思多半是已经成了




这似乎已经成了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平淡的日子流逝的飞快,不久便到了月圆之日,心魔剑前几日就开始变得难以压制住,洛冰河的情绪也多少受到了几分影响,可在沈清秋面前,尽力去压制住,不表露出半分



北疆的事确定下来也在这几天,有很多的事要他处理,另外,让沈清秋长时间待在幻花宫,终究是洛冰河的心事,一时间,所有重事都堆压在了洛冰河身上



当日清晨纱华铃来禀,说人已经准备好,当晚月升盈满便可



那一天,沈清秋晨起之后,趁着洛冰河出去处理事的时候,便一个人走出殿外,出去逛逛



平日洛冰河在天气好的时候,便会牵着沈清秋到处走走,叮嘱着沈清秋说,在他不在的时候,他准许沈清秋如果呆的闷,可以出去转转



虽然洛冰河除了叮嘱自己注意安全之外,没有说任何其他的事,但自从沈清秋上次出去,一个人不知道乱晃到哪去了,在下台阶的时候,一时没扶稳,踩着雪,差点摔下去的时候,幸亏被人及时扶住了



当晚洛冰河急匆匆回来的时候问起这件事,沈清秋才知道洛冰河在自己外出的时候一直派人跟着

这几天雪下个不停,路上还有些积雪未清,沈清秋一开始独自走的时候还觉得心有点悬,怕迷路了,找不着路回去,可被洛冰河带了这么多次,如今走的倒也多了几分自信



等到七转八弯,沈清秋感觉自己上了一个亭台,雕石栏杆上有着几分碎冰,扶着上去的时候,冻得沈清秋还是有点受不住




如今他已经走了大半晌,有几分乏了,还没走到亭子里的石凳坐着,此时寒风稍起,吹的他有些冷,等到沈清秋感受到吹来的风夹着几分冰凉,才知道下雪了



沈清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此刻也没有带把伞,大概算算时辰,洛冰河也差不多已经回去等他了


等沈清秋试探性的迈出步子,准备下台阶的时候,明明第一步还是稳的,等到接着再下去的时候,脚下的碎冰突然融了,沈清秋一时没扶稳,往台阶下摔了下去



下一瞬,从沈清秋身后想起急促的银铃声,随后伸出一只手来,挽着沈清秋的腰,往后面带,沈清秋便撞在了来人的怀里



"摔着了没有?"


急促的问候声在沈清秋耳畔响起,沈清秋背靠在洛冰河怀里,扶着洛冰河的臂弯,一时的惊吓还没缓过来,喘着几口气,只是摇头示意着自己没有事


"我记得你上次也是在这里差点摔下去的"




"……"



有吗?



沈清秋一时有些窘迫,同一个地方差点摔两次,不知作何反应,洛冰河看了看那台阶和未扫的融冰,脸色变得极差




洛冰河转过头来,看着沈清秋冻得通红的指节,一时心疼,便将沈清秋的手捂在自己手里,小心的揉搓着,时不时呼着气, 传着灵力,想让沈清秋的手暖起来


等到暖的差不多了,洛冰河将沈清秋的手放下,随着洛冰河的脚步,急匆的银铃声远了些,沈清秋也不知道洛冰河在干什么,再后来,等到洛冰河走近的时候,给沈清秋递了一样东西



沈清秋顺着那东西的柄往下摸,还没摸出来是什么,可突然一双手出现在沈清秋膝弯处,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被背了起来,伏在了洛冰河背上


沈清秋为了保持平衡,几乎下意识地环住了洛冰河的脖颈,察觉到沈清秋的动作后,洛冰河轻笑一声,等沈清秋扶稳适应了之后,洛冰河紧了紧背着沈清秋的手,调整着姿势


"下雪了,路上这几天的积雪没扫干净,不想你湿了鞋袜"


"在外面你不喜欢我抱着,那我就背你回去吧"


"你给我打伞,好不好?"



"……"



沈清秋一时有些恼,在洛冰河肩膀处拍了几下,表达自己不满,可洛冰河也不气,依旧带着几分笑意哄道



"我错啦……"


"别生我的气,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说"

此时,雪落纷纷,漫天皆白,遍地银装,飘飘洒洒,随风扬落 ,穿庭过树 ,此刻,除了轻微踏雪声,天地一片静谧


此刻,沈清秋撑着纸伞,遮着两个人,没有感受到半分冬日里的严寒,将头靠在洛冰河的肩颈处,听着洛冰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从洛冰河身上传来温度,让沈清秋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若是时光就这么流逝该有多好,可是他们的未来还有许多未知数,让他们不得不面对


"我今天有些事要跟你说"


"……"


听到洛冰河敛下来的语气,沈清秋的心跟着悬悬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好奇你自己是谁"


"……"



"出于我自己的私心,我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你"


洛冰河背着沈清秋慢慢地走着,目光看着前方的路,说着沈清秋的身世,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有些东西,有些事,洛冰河不能瞒着沈清秋一辈子,万一沈清秋哪天醒了,记起了他们以前的过往,若是发现自己一直瞒着他,骗着他,按师尊的性子,和自己彻底断绝关系,不相往来也是有可能的



那是洛冰河最不想面对的局面,就算他平日杀伐果断,处事决绝,可是面对沈清秋的事,总是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如今北疆事宜将定,有些事情,不得不征求沈清秋的意见


"你姓沈,叫沈清秋,是苍穹山派清静峰的峰主,也是我的……师尊"


师尊?


沈清秋听到洛冰河这句话,心里瞬间一惊,顿时抬起头来,脑海里不知怎的,浮现出当初梦中那个白衣小弟子的身影来


"你当初待我极好,收留我,信任我,照顾我,让我有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可我却骗了你,向你隐瞒了我是魔族的身份"


"……"


"后来我们因故一别三年,你知道了我的身份,等到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却不再信我了,你开始躲着我,避着我,不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


洛冰河也不知道沈清秋如今是如何想的,只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对沈清秋当时推自己下无间深渊的事只字不提


"师尊是仙道正首,我以为师尊厌极了我,所以才会这样,可当初也是我叛逆不道,不顾伦常,以为自己变得强大了些,就能让你强留在我身边"


似乎已经想到痛苦的事,他停顿了,手也开始便不自制的握紧起来,语气连沈清秋都感受到了有几分颤抖


"等到事态不可控制的时候,我要带你走,可你不愿"


"当时你站着高楼上,明明对我厌恶已极,但却又在我差点失控的时候用了全部的灵力救了我,跟我说……"



"要一并还给我……"


似乎已经察觉到洛冰河的情绪已然不稳,虽然听到洛冰河的言辞,沈清秋心里五味杂陈,却仍旧不自觉地抚着洛冰河的肩背,安抚着洛冰河


洛冰河深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回忆着困了他五年的梦魇


"是我逼你自尽,坠下了高楼……"


沈清秋听言顿住,撑伞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却又攥紧了伞柄,雪下的更大了些,纷纷扬扬,寒意渐渐变得深了些,似乎天地变得一片死寂


……自尽了?


自己已经死过一回了?


一想到这,沈清秋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可洛冰河的脚步此时已经停了下来,想回头看看沈清秋,却没有勇气去面对,又似是等着沈清秋的回复


"师尊……"


沈清秋愣愣怔怔地听到这两个字,便彻底六神无主,听到这个称谓,既遥远又陌生


这是洛冰河自他醒来,第一次真正的唤他师尊,此刻沈清秋瞬间才反应过来,梦中出现的玄衣男子便是那小弟子长大的模样


小弟子原来是他


那个不爱笑,浑身阴鸷的男子也是他


可如今对他百般呵护,百般迁就的依旧是他


是怕自己受凉,打湿了衣服,把自己背在背上的洛冰河


"你走了五年,我便守着你等了五年"


"在五年里,我怎么唤你,找你,却没有半点回应,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愿意理我"


"……"


"可等你复生醒来,你忘了所有,也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他们待你,不比我待你差,只会比我更好,师尊若不想要我,我可以把你还给他们


可我依旧想问一句话"


洛冰河停了下来,复而开口道


"你将来……


还是否愿意跟我回北疆?"


听着洛冰河讲述着他们的过往,最后还是低声下气的询问着自己,征求自己的意见,沈清秋心乱如麻,酸意上涌,也想不了那么多,却没有半分责怪之意,反而是对此刻洛冰河满满的心疼


洛冰河这些年……其实也过得很苦吧


许是很久没有得到沈清秋的回应,以为师尊生自己的气了,洛冰河也开始变得慌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言语间都变得闪躲起来


"师尊不愿意也没关系,就算师尊不要我,我也、我……"


师尊又不要自己了


师尊果然是生气了


师尊还会让自己陪着他吗?


"师尊不愿意,那我不走,师尊在哪 ,我就在哪,我留下来陪着师尊就……"


正当洛冰河不知所措,心慌至极之际,"是"这一字还没说出来,突然在自己脖颈间一道温润触感传来,复而又落在他的侧脸颊上,洛冰河瞬间僵住


……


……


师尊……


亲了他?


师尊是亲了他吗?


"师、  师尊!  你……"


许是经历过大悲,又经历过心上的兵荒马乱,等将师尊放在心上十余年,如今终于等到了回应,洛冰河脸上的笑意忽的荡开,鼻尖不自主的一酸,却仍旧傻笑着


"我、弟子……"


听出了洛冰河语气上的激动,沈清秋心疼又无奈


虽然现在记不起来什么


但这孩子很傻,真的很傻


可沈清秋喜欢,是真的很喜欢


原来,洛冰河生的这么好看


漫天飞雪,白雪皑皑,洛冰河急不可待似的背着沈清秋往上颠了颠,让沈清秋抱着自己抱的更紧,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不一会儿,洛冰河踢开一扇门,暖风兰香拂面,门随即被重重的关上,不久,沈清秋便被放下来,被洛冰河压在门上


洛冰河一只手箍紧沈清秋的腰,往怀里带,另一只手举着沈清秋的手腕,按在门上,不让沈清秋动弹


沈清秋耳畔传来了洛冰河急躁的喘气声和腰间剑的嗡鸣颤动声


隔着覆眼的白纱,洛冰河在沈清秋眼尾处落下深深一吻,一路向下,到侧颊,到嘴唇,又在沈清秋一侧白皙的脖颈处、肩膀处如小兽般密密的啃噬着,留下道道红痕


沈清秋不由得顺着洛冰河的动作稍稍仰起了头,把颈部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洛冰河的视野中,洛冰河顺势在喉间咬了上去,随后又换另一侧炽烈地亲咬着


可后来洛冰河停了下来,放开了沈清秋的手,紧紧抱着沈清秋,低下头来,埋在沈清秋的脖颈处


"师尊……"


不知道为何,沈清秋感觉洛冰河的语气就像被抛弃许久的孩子终于找到归属,诉说着多年来的委屈一般


"你真的喜欢我吗?"



"不是师徒之间的喜欢,是那种喜欢"


洛冰河蹭了蹭沈清秋的肩颈处,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可他没想到的是,沈清秋抬起手来,轻推着洛冰河,使洛冰河让开了一步距离,随后将自己覆眼的白缎取下,睁开了双眼,虽然看不见,眼神里没有半点焦距,却依旧含水动人,似乎蕴着无边情意


沈清秋随后将白纱覆在洛冰河眼处,松松系好,又稍稍踮起脚,微微泛红着脸,伸手捧着洛冰河的脸颊,覆上洛冰河的唇,主动与洛冰河唇齿相接


洛冰河笑意深深,鼻尖不由一酸,闭上双眸,将一只手环在沈清秋的腰上,让沈清秋站稳一些,又低下头去,主动加深这个炽烈又缠绵的吻



两个人滚烫的喘气声相互交缠着,洛冰河也压抑不住了,他低笑了一声,一只手揽在沈清秋的双膝处,直接将沈清秋横抱在了怀里,虽然被白纱覆着眼,却依旧驾轻熟路找到了床榻的位置


他将沈清秋横放在床上,将白纱取下,褪下了自己的披风,将腰间的银铃悬在了床头,银铃随着床的动作轻微摆动着,发出清脆声响


洛冰河将两侧纱帷放下,一只膝盖跪抵在沈清秋的身边,沈清秋就躺在洛冰河的身下,面色晕上了一层淡红,洛冰河就势压了上去


雾纱帐内,沈清秋的披风、外袍被洛冰河一一褪去,地上青衫与玄衣交叠,沈清秋被洛冰河亲吻的迷迷糊糊,神智迷乱,忽然腰下一凉,内衫下摆已被洛冰河撩起,沈清秋心一慌,下意识的抬起膝盖,却被洛冰河按了下去


洛冰河低下头,含着沈清秋的耳垂,复而亲昵地蹭着沈清秋的耳后,声音深沉又有磁性地道


"师尊,别怕"



……



……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当事人沈某表示:


当时我根本来不及挣扎(x),就眼睛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Tbc

                                   -----文by北夜侯

                                   ----To  BXZ

评论(136)

热度(12036)

  1. 共94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